心脏被死死捏住。粘着记忆残渣的指甲深深陷入剧烈跳动的表面。
“为什么…你…但是她已经死一一”
“没有死。”
绝对肯定的回答。
“离家出走之后在那座山上发现已经自杀，尸体腐烂严重，重要衣物以及物品被盗走，最后和其他山上的尸体一起丢进公共墓地。警方应该是这么告诉你的吧。“
爸爸和新闻里都是这么说的。
“那不过是谎言而已。她离开的真正原因，身为她最爱的哥哥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才是，不是吗？“
那封信。
我努力回忆那封信的内容。记得当时以为只是她不懂事的一时淘气，或是受了三流动画片的影响才留下了那种信便没有在意。
记得上面好像写着…
“你妹妹成为了魔法少女。”
对对，就是这种无聊的内容。
我发出冷哼。
“你要我去相信什么狗屁魔法少女吗？”
“那我举个例。”
“法克”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上带有明显的怒意。
“外星人侵略地球，小艾是能够使用魔法和它们对抗的超能力者之一，要是她们失败了地球就会毁灭，你信不信？”
“法克”逐渐走近，她的脸凑过来，指着我的胸口。气势汹汹的态度令人意外。
“那这么说怎么样？为了准备迟早会发生的战争，小艾，我，还有其他八个女孩成为了新武器的试验品。战争的起因是一篇突然被泄露的关于大脑和神经元的论文，里面提到只有神经系统经过处理的人才能够驾驭那种武器。但是神经系统的改造是十分痛苦的过程，为此不断地需要某种东西来麻痹她们的感觉。一种是从药物上，字面意思的麻痹，一种是从精神上。魔法少女是欺骗孩子很好的借口，让她们以为自己杀的就是动画片里的魔物和魔女。听起来就像游戏，只不过是输了就会死的游戏。我们相信了，每天都在杀人。流氓，强盗，间谍，骗子，有罪恶的人都杀。我这么说，你信不信？“
我被逼到无法动弹，最后少女终于揪住我的前襟，脸靠近到额头顶着额头的距离。
“…抱歉…”
我扭过头。
“……不，我才是…”
“法克”像泄气的皮球放低了声音，和我拉开距离，垂头丧气地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可怕的沉默。
“是后者。”
“法克”用后脑勺对着我说道。
“但是最后只剩下四人通过了最后阶段的调试，并加入了实战之中。剩下的六人则全部作为失败品而淘汰。“
她越过肩头回头，脸上带着勉强到极点的笑容。
“我就是那六个失败品中的一个。“
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不过我无法完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是后者？“
“嗯。”
“也就是说，在剩下驾驭那种武器的四个人中有我的妹妹，并且投入了实战？”
“没错。”
“所谓的实战就是去杀人？”
“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我妹妹的神经系统被改造，然后还自称为魔法少女到处杀人？”
“是的，你说得真他妈对。”
“别糊弄我！”
“我没有啊。”
“法克”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
“所谓的最新武器，就是这么回事。“
难以接受。
少女站起身走到角落，打开靠在墙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抹布和垃圾桶，放到地上，把抹布贴在沾着呕吐物的地板上，前后擦拭。
“我啊，和其他五个女孩一起逃走了。”
少女一边跪在地上擦地板，一边说着叹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可能会被当作药物的试验品，可能就这么被关在地下永远不能出去，或者会直接杀掉我们，毕竟已经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说着，少女把沾满呕吐物的抹布丢进了垃圾桶。
“结果就算逃跑了也没用，一切还是逃不过它们的监视。不过可能是明白我们已经没有用处，但落到间谍的手里就不妙了，所以才会继续监视着我们吧。这倒算了，只要能过上太平日子就行。“
她提着垃圾桶，把它放回原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小艾比我们还要痛苦。她似乎在‘魔法’的领域上有着天赋和潜能。为了挖掘出那些才能，她的身体像是积木般一会儿拆散，一会儿又重组起来。与此同时，她所需要的剂量也是所有人中最大的。那些家伙比起对我们这种失败品，更不把她当人看，毕竟目前最重要的是武器的完成与尽快投入战斗从而争取战局上的优势，军事家谁会去考虑那之后的问题。“
“武器坏了，只要再做一个就行了。“
少女指着垃圾桶里面，摆了个鬼脸。
“你早上吃的是三明治？”
没有一点真实感。
说实话，在少女说的故事中，唯一能伴随着实感加以理解的只有最后那句话。
“要怎么样才能救她？”
这么问需要十足的勇气。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少女重新坐回到我的前面。
“我们曾试着劝小艾一起逃走，但是她已经深陷魔法的世界无法自拔，论实力我们没有赢的可能，当大家认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我想到了你。“
她的蓝色眼睛毫不动摇的盯着我。
“把不听话的妹妹带回家不就是当哥哥的工作吗？”
脑子混乱到极点，还没从脑海中组成话语的疑问一口气暴发出来寻觅着出口。于是我不再努力选择，放弃了思考。
管它什么魔法，战争还是什么神经。只要知道那家伙还活着，那么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而已。
“告诉我她在哪。”
“办不到。因为我们也不知道。“
“法克”嘿咻一声，使力站了起来。
“今天光是和你说了这些就足够了。剩下的就留到明天再和你说吧。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小艾的。“
她伸出手，用和好似的笑容望着我。
虽然有些无法释然，但我还是作出回应。
柔软的手。
“那么，我该走了。”
“喔…喔。”
少女背起书包，往教室前门走去。
“等等！真的法克和谢特在哪？”
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前门被关上。
夏日正午，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阳光倾斜着从窗**入，形成的斜面让教室里的
阴暗更加明显，缓缓吹进的风带来暑假的热度。
莉丝应该也回家了吧。
挠了挠湿漉漉的头皮。
算了，我也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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